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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前奏(二)![]() ![]() 爱的能力是以自我意识为先决条件的,因为爱需要有对另一个人产生共情的能力,需要有赏识和肯定他的潜能的能力。爱还以自由为先决条件;不是自由给予的爱当然不是爱。因为无法自由地爱另一个人或者碰巧出生在某一个家庭中而与他相联系,从而去“爱”某个人,这也不是爱。此外,如果某人因为离不开另一个人而“爱”他,那爱就不是凭选择给予的;因为他不能够选择不爱。这种不自由的“爱”的标志是,它不作任何区别:它并没有将“所爱的”人的特质或他的存在与其他人的特质或存在区分开来。在这样一种关系中,你可能并没有真正地被那个声称爱你的人所“看到”---在他的心里,你也可能会成了其他人。在这样的关系中,那个去爱的人和被爱的人都不是作为人而作出行动的;前者不是一个能够自由给予爱的主体,而后者主要是一个被依附的客体。 在我们的社会中---其中有许多焦虑的、孤独的、空虚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依赖伪装成了爱。它们有着不同的形式,有互助或欲望的相互满足(如果用恰当的名称来称呼它们,可能会相当合理),还有各种“生意场”形式的人际关系以及显而易见的寄生性受虐狂。两个深感寂寞、空虚的人为了互相摆脱孤独,以一种心照不宣的契约联系到一起,这并不是很少发生的事情、马修.阿诺德在《多佛尔滩》中对此进行了优美的描述: 啊,爱人,让我们相互 以诚相待!因为这个像梦境般 展现在我们面前的世界,看起来 如此多样,如此美丽,如此新异, 但实际上却没有欢乐,没有爱,没有光亮, 没有必然,没有和平,也没有任何对疼痛的治疗; 而我们在这里,就好像置身于一片黑暗的平原之中......’ 但是,当“爱”被用于排遣孤独这一目的,其目的的达成只能以双方空虚的增加为代价。 ![]() ![]() 如前所述,人们通常将爱与依赖相混淆:但事实上,只有与独立的能力成正比时,你才具有爱的能力。哈里.斯塔克.沙利文曾令人吃惊地声称,一个孩子“在青春期之前是不可能学会爱任何人的。你可以使他在言行举止上表现得让你相信他可以爱人。但是他没有爱人的真实基础,而如果你对他施加压力,就会产生糟糕的结果,他们当中有很多会患上神经症”。这就是说,在这个年龄之前,孩子的意识能力和对他人作出肯定的能力还没有成熟,还不能去爱。作为婴儿和小孩子,他依赖于父母是相当正常的,而他事实上也可能非常喜欢他们,喜欢同他们在一起,如此等等。父母和孩子可以真诚地享受这样一种关系所能提供的幸福。但是,父母应尽可能减少他们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孩子面前,减少他们认为自己在自然为孩子安排的生活中占有至高无上的重要性这一倾向方面,注意到孩子对他的玩具熊、洋娃娃以及后来他真实喂养的小狗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关爱”,比他在与人的关系中所表现出来的要自然的多,这对父母来说是非常健康和宽慰的。玩具熊和洋娃娃不会对孩子提出任何要求;他可以在它们身上投射他的所有喜好,而且他不需要强迫自己超出他的成熟程度去对它们的需要进行共情。他喂养的那只活着的狗是无生命的物体与人之间的一个中介物。每一步---从依赖到可靠性再到相互依赖---都代表了儿童逐渐成熟的爱的能力的发展阶段。 正如弗洛姆及其他人所指出的,在我们的社会中,使我们不能学会去爱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我们的“市场取向”。我们用爱来做买卖。许多父母期望孩子爱他们,以此作为对其照顾他们的回报这一事实,就是对此的一个很好的例证。诚然,如果父母坚持要得到回报,那孩子将会假装做出某些爱的行为表现;但是结果早晚都会证明,一种被要求作为回报的爱根本就不是爱。这样的爱是一栋“建立在沙土上的房子”,而当孩子长大成人时,这栋房子就会坠毁倒塌。为什必须要将父母养育孩子、保护孩子、送他去学校以及后来送她上大学的事实与他对父母的爱联系在一起呢?从逻辑上推断,我们可以认为,这个儿子也应该爱站在街道拐角处的那个交警,因为他保护他不被车压着,他也应该爱军队中的炊事班班长,因为他为他提供了食物。 这种要求的一种更深层的形式是,孩子应该爱父母,因为父母为他作出了牺牲。但是,牺牲可能仅仅是另一种讨价还价的形式,它可能在动机中与肯定他人的价值观与发展毫无关系。 ![]() ![]() 我们---从我们的孩子以及其他人那里---接受到的爱,并不与我们的要求、牺牲或需要成正比,而是粗略地与我们自己爱的能力成正比。而我们爱的能力反过来又取决与我们首先要成为独立的人的能力。从本质上说,爱意味着给予;而给予需要一种自我情感的成熟。爱体现在我们上下文中所引用的斯宾诺莎的话里,即真正爱心广博的上帝是不会要求爱的回报的。这就是艺术家约瑟夫.宾德曾提到过的态度:“艺术的创造要求艺术家有能力去爱---即给予而不考虑回报。” 我们不是在把爱说成是一种“放弃”或自我克制。只有当个体拥有可能给予的东西时,只有当他的内心存有力量的基础时,他才能给予。在我们的社会中最为不幸的是,我们竭力地通过将爱等同于软弱,使其远离攻击和竞争性的胜利而获得净化。实际上,这种思想的灌输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以至于人们普遍形成了这样一种偏见,即人越软弱,他们爱得就越多;而强者是不需要去爱的。难怪作为爱之酵母的温柔(tenderness,没有温柔,爱就会像没有发酵的面包一样沉闷、沉重)通常会受到轻蔑,而且常被排除在爱的体验之外。 人们忘记了一点,即温柔与力量是联系在一起的:当一个人非常坚强有力时,他就很可能是文雅的;否则温柔和文雅就是依附的幌子。我们这些单词的拉丁文词源是很能说明问题的---“美德”(virtue,爱当然是其中一种)来自于词根vir,意即“男人”(这里指的是男性的力量),而“男子气概”(virility)这个词也由此派生而来。 一些读者可能会问,“但是,一个人在爱中不会丧失自我吗?”诚然,在爱中就像在创造性意识中一样,人确实会与对方融合在一起。但是这不应该被称为“丧失自我”;同样像创造性意识一样,这是自我实现的最高层次。例如,当性是爱的一种表达形式时,那么在性高潮时刻体验到的情感就不是敌意或胜利,而是与对方的合二为一。当诗人们讴歌爱的狂喜时,那不是在骗我们。就像在创造性狂喜中一样,正是在自我实现的那一刻,个人暂时地跨越了两个本体之间的障碍。这是一种个人自我的给予,同时也是一种个人自我的发现。这样一种狂喜代表了人类关系中最为完美的相互依赖;与创造性意识中同样的悖论在这里也适用---只有当一个人首先获得了独立、成为一个独立个体的能力,他才能在狂喜中融合自己的自我。 我们不想让这个讨论成为对追求尽善尽美的一种忠告。也不想排除或贬低所有其他积极的关系,例如友谊(这也可能是亲子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各种程度的人与人之间温暖与理解的交流、性愉悦与性激情的分享,如此等等。让我们不要陷入这个在我们社会中非常常见的错误之中,认为理想意义上的爱是至关重要的,这样一来,个人便别无选择,只得承认自己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无价的珍品”或者诉诸虚伪,竭力地使用自己相信他所感觉到的所有情感都是“爱”。我们只能重复这句话:我们建议用恰当的称谓来称呼这些情感。如果我们不再竭力劝服自己相信爱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我们在一个时时刻刻都在谈论爱但却很少有爱的社会里现实地放弃对爱的虚幻伪装,那么我们学会去爱的进程将会非常充分地展开。(完) 文 | 【美】罗格.梅 《人的自我寻求》 郭本禹 方红 译 编辑 | 阿朴 图片 | 网络 在你最需要的时刻相遇 西安厚朴心理咨询有限公司 工作时间:周一至周日 9:00-17:00 官方网站:www.hopexinli.com 客服微信:hopexinli 公司地址:西安市高新路88号尚品国际A幢1-1403 预约电话:029-88816756 或 1809287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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